妄想症2 直女的女朋友
我有个女朋友。
答应她做我女朋友只不过是因为她似乎真的很爱我。她还承包了家务。每天回家我都能吃到香喷喷的饭菜，还不用刷碗。我觉得自己简直被养成了个大爷，而她却一点儿也不像我媳妇儿。她像个保姆。
除了做爱的时候。说实话，我每次用手指捅进去的时候，心里是真的没有丝毫快感。我本来就是个笔直笔直的直女，没有什么占有欲和征服欲，反而更希望有人来占有我和宠爱我。不过偶尔看见她嫣红的面颊和淌着泪珠的睫毛，便会略有些成就感。
我想找到某个归属，而不是成为某个人的归属。作为我媳妇儿的归属，我心里毫不踏实，毫无真实感，毫无安全感。但很奇怪，我虽然对她毫无感觉，也自认从没爱过她，但就是莫名其妙地不想离开她了。想看她笑，想看她被我捧在手心儿里开开心心的，无忧无虑的像个小孩儿。可能是愧疚感，她对我太好了。她太爱我了。
可是我在她身边总不开心，总是感到压抑。她需要安全感，她需要有个成熟稳重，能宠着她照顾她的英气大姐姐。我不是大姐姐，我只是个小姑娘，也想蹦蹦跳跳的，也想任性，也想撒娇，也想有个人宠着我照顾我。但她这么对我好，我还是觉得应该尽量满足她。于是我把齐腰的长发减了，把刘海别了，告别我的裙装和高跟鞋。
我尽量记得每一个该庆祝的节日，攒钱给她买她购物车里的东西，给她惊喜。每次看到她微微睁大的眼睛弯弯的，笑得露出小白牙，扑上来紧紧抱着我的时候，我就觉得心里很暖和，觉得什么都值了。
其实公司里有我喜欢的人。和对她不是一种感觉，是真的会让心砰砰跳的那种。他是个风趣而温柔的男人。给人感觉很靠谱。他好像看出来我喜欢他，也曾隐隐表示想要追我。但近期，他不知怎地就慢慢疏远了我，退回到了兄弟的线上。我很难受。我不想出轨，但也不想被真正喜欢的人这么淡着，还不想耽误他找女朋友。我真是想要的太多了。
那天，他加班。我在公司楼下便利店买了酒喝。其实那几瓶花花绿绿的低度酒远喝不醉人的。不过就当为自己找个理由吧。我决定告诉他我真的好喜欢他，哭一场，然后不再和他有交集。
我上楼，找到他的办公桌，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，就那样手托着脸蛋儿瞅他。
他被我盯烦了，转脸看我：“怎么了你？”
“我……嗝。”我刚要表白就打了个嗝，心里非常沮丧。
他却乐了，拿手捋着我后背。“说真的，咋了啊你。有话直说。”
“我……我喜欢你。”我嚅嗫道，根本不敢大声。
他不说话了。过了一会儿告诉我，他知道我有女朋友。
莫名其妙地，我的胆子骤然大了起来。嚷嚷着跟他说我就是喜欢他，但也没想怎么着，用不着这么疏远我。他拍着我的背，把我拉进他怀里。他怀里有股淡淡的皂味，真像个老头。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某种安心感，便心安理得地窝在他怀里，蹭着他的肩。
迷迷糊糊中，我感觉自己到了楼下，有点冷。刚打了个寒颤，便被披上了一件暖洋洋的西装外套。他搂着我腰往下走。
突然，腰间的手一轻，我有些恼火，挣扎着睁开了眼。
我媳妇儿隔了几步站在我面前，手上拿着件看起来就热气腾腾的棉卫衣。她噙着泪，死死咬着唇瓣，身体微微地抖着。我立马清醒了，想也没想就拿我身上的那件西装去裹她穿得单薄的小身躯：“你怎么穿这么点儿啊……知道给我拿衣服不知道自己多穿点儿……傻丫头片子……”
渐渐地，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。她抖得很厉害，闭着眼睛，睫毛上的小珠子一串串往下砸。我沉默着，双手穿过她的胳膊紧紧地扣住她的腰，把她拉向我。其实每次平时搂紧她小小的、软软的身躯的时候，那种充盈的幸福感，都让我以为自己能坚持下去。
我闭了闭眼，拿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。我说：“青青……咱不哭了……不哭了啊……乖……”
媳妇儿狠狠甩了我一巴掌。好疼的。看得出来她使了好大劲。我拉下她的手，小心翼翼地捧着吹气。我问她疼不疼。她抽出手，又给了我一巴掌，泪珠儿哗啦啦地滚。这下可打对称了。
我慢慢矮下身去，跪在地上，抱着她的腿。她没动。过了一会儿，她把手轻轻搁在我头上摩挲着，最终轻轻拍了一下。她哑哑地告诉我，说分手。那分明夹着一声长长的喟叹。我从来没听过她用这种奇异的、成熟的语气说话。
她转身跑走了。姿势还是像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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